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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江城悦读会》第四十七期节目：《晴窗观云》——一纸素笺种卉草
今晚我们一起来听主播青青为大家带来的《晴窗观云》后记——一纸素笺种蕙草，《晴窗观云》是涪陵本土作家李世权的散文集，于2018年3月出版。
如果说照片是存留那一刻的美好，那文字无疑是记录那一刻的所感所想，《晴窗观云》收录了李世权近年在杂志发表的一些文章。“温暖书灯侧傥气，峻寒文章越悲心。”问及李世权这些年的创作历程，他只说：“文学领域是孤峰的森林，里面没有巨人的肩膀，只有或大或小的孤峰。我或许只是森林中一株小草，带着朝露的清气，带着泥土的芬芳，带着旭日的温暖，扎根厚土，仰望星空，拔节向上，永远向上。”
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品读李世权的这篇后记。
一纸素笺种蕙草
作者|李世权 朗读|杨青青 图片|周晓敏
生物学家乔治・瓦尔德曾把眼晴的视觉比喻为“一个狭小的窗户，从远处看，只能看到一丝光亮。当你走近它的时候，看到的景象就愈加开阔，直到你最后贴近窗户时，看到的就是整个宇宙《晴窗观云》有点儿东施效顰之嫌。相似之处，都借窗户说事，都以眼晴观景。不同之处在于，生物学家是借窗户观景来阐述视觉变化的科学现象，我则是凭一扇窗户来观察社会烟云。他贴近窗户时，能够看到整个字宙，而我只能是坐井观天，看到的始终是大千世界的一鳞半爪。
一纸素笺种蕙草，万顷笔意诉衷情。我坚持实话实说，实事实写，力求真诚地表达内心情感，热切地关注社会苍生。我坚信，是生活照亮艺术，而艺术又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盏明灯。福楼拜认为，鹦鹉能学人说话，是灵鸟；作家写作，是模仿上帝言说，试图接近真理。这种神秘的语官能力，不可能轻易获得。这当然是作家对文学创作的诗意比喻，“试图接近真理”，是多么崇高又多么艰难的事啊！因而，孤独、坎坷、失败、痛苦、迷茫、快乐都会来纠缠作家，也慰藉作家。有人说，写作者的一生，是一首优伤的长诗。具体到每个作者，则各有其心灵的自我，独一无二，不可重复。他们在相似的宏观背景下，展示出来的微观心理，别有其多维的广阔和纵深。在假话套话潜滋暗长的某些角落，说真话是心灵的自由呼吸。列夫·托尔斯泰说过，他读安徒生，读了几遍才发现安徒生的孤独和软弱。安徒生以为大人都没有同情心，所以他只向小孩子说话。当那位威严的皇帝在骗子的诱导下赤身课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，只有小孩才戳穿了谎言。此类荒诞剧，被改头换面在世界各种舞台持续上演，大多数人只愿意看热闲，绝不学那位诚实的小孩。贵族出生的托尔斯泰比安徒生小二十三岁，他学前辈作家安徒生，坚定地站在平民百姓一边，也向那位小孩学习讲真话。将人间痛苦和百姓困厄，以饱含感情的笔触，浓墨重彩地书写，深刻地描绘俄罗斯的社会苍生和人间百态。以他一生的忠诚和辛劳，筑就了光照人类的文学高峰。
我生活在一座江畔小城。推窗即见雄山峻列，俯瞰尽现大江奔流。现代社会，一座小城不会孤独存在，它总是和祖国血脉相通，和民族骨肉相连。我力求忠实地记录生活，认真地思考问题。为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留形造影，与人民大众一道痛苦欢乐。有时候，瞬间的感觉，比思想更深刻，更鲜活。
曾经，我的住房位于三条街道的交岔路口，从窗口涌进的是车流人声，纷乱而嘈杂。某天，突然从楼下街道传来男人小贩叫卖声：
“下岗牌一一专业卤鸡蛋一一一块钱一个一一好吃得很一”
本来小贩沿街叫卖司空见惯。但这声音非常洪亮，反复咏叹，关键是“下岗牌”三字，刺痛了我某根神经。我立即飞身下楼，想接近小贩。由于当时无电梯，从九楼跑下去，小已经走远了。我寻声追过去，只见一个瘦高汉子弯腰推一个简易三轮车，车上架一铁皮桶，装有半桶带卤汁的熟鸡蛋。我匆匆买了一些卤鸡蛋，转身就离开。这人四十多岁，穿一身洗旧的工装，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某工厂工人。这厂是大三线建设时期从上海迁来内地的，他应是第二代工人。当时，工厂纷纷倒闭，工人大批失业。我工作的机关大楼，时有失业工人集群上访。空气有些紧张。地方主官全身心投入“维稳”。过了两三天，小顺的叫声消失了。坊间流传，该工人被什么部门捉去学习去了，说他的叫卖声不合时宜云云。又过了几天，那个卖卤鸡蛋的叫声又响起来了，不过内容有所改变：
“上岗牌一一专业卤鸡蛋一一一块钱一个一一好吃得很”
他的声音更加洪亮，尾音拖得老长老长。我在窗前位立良久，远远地看见那个高个子工人期身推车的身影，眼泪就涌了出来。
“下岗牌”不合时宜，“上岗牌”就合时宜了吗？我分明听出了那个工人声音中的悲怆和无奈、无助。口号一变就真正“上岗”了吗？这声音在三岔路ロ一带持续了多年，以至大街小巷的孩童都学他的声音逗笑打趣，有的喊他“下岗牌鸡”，有的喊他“卤鸡蛋老头”。后来此人不知所终。如今二十年过去了，那段往事至今还令我心余疼感。
列宁说：忘记过去，就意味着背叛。有人说：麻木催生愚昧，轻仇必然寡恩。一个有良知的作家应有独立人格，有自由思想。有风骨，也有血性；有温婉，也有柔情。对祖国和人民怀有真挚的爱，对一切阻碍社会进步，践踏或破坏人民福祉的行为，进行坚决揭露和无情鞭挞。我同意张抗抗的说法：“在散文随笔这些相对自由的文字中，给自已一扇透气的窗户。我只对自已的内心说话一一我行、我见、我想、我爱、我恨，我用坦诚率真的文字记下。”这本散文集若干短章是我为《乌江》杂志写的卷首语，另一部分则是我的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想。温暖书灯侧傥气，峻寒文章越悲心。都说文学领域是孤峰的森林，里面没有巨人的肩膀，只有或大或小的孤峰。我或许只是森林中一株小草，带着朝露的清气，带着泥土的芬芳，带着旭日的温暖，扎根厚土，仰望星空，拔节向上，永远向上。
作者简介：
李世权，男，汉族，中国作协会员，重庆市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，涪陵区作家协会原主席，《乌江杂志》原主编。 已出版小说、散文作品10余部，曾获四川省、重庆市文学奖多项奖项。 有小说作品被《小说选刊》连载，2018年3月，李世权散文集《晴窗观云》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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涪陵本土文学。李世权这本散文集，里面若干短章是他为《乌江》杂志写的卷首语，另一部分则是他的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想。作者给这本书的推介词是：“在散文随笔这些相对自由的文字中，给自已一扇透气的窗户。我只对自已的内心说话一一我行、我见、我想、我爱、我恨，我用坦诚率真的文字记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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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青青，无限涪陵主持人。
主播语录：
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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